1950年初,新中国刚刚成立,百废待兴。彼时,在大洋彼岸,一位25岁的青年科学家在纽约《留美学生通讯》上发表了《致全美中国留学生的一封公开信》,他在信中这样写道:
“同学们:
是我们回国参加祖国建设工作的时候了。祖国的建设急迫地需要我们!人民政府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大声召唤我们,北京电台也发出了号召同学回国的呼声。人民政府在欢迎和招待回国的留学生。
同学们,祖国的父老们对我们寄存了无限的希望,我们还有什么犹豫的呢?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呢?我们还在这里彷徨做什么?
同学们,我们都是在中国长大的,我们受了20多年的教育,自己不曾种过一粒米,不曾挖过一块煤。我们都是靠千千万万终日劳动的中国工农大众的血汗供养长大的。现在他们渴望我们,我们还不该赶快回去,把自己的一技之长,献给祖国的人民吗?是的,我们该赶快回去了。
……
同学们,听吧!祖国在向我们召唤,四万万五千万的父老兄弟在向我们召唤,五千年的光辉在向我们召唤,我们的人民政府在向我们召唤!
回去吧!让我们回去把我们的血汗洒在祖国的土地上灌溉出灿烂的花朵。我们中国要出头的,我们的民族再也不是一个被人侮辱的民族了!我们已经站起来了,回去吧赶快回去吧!祖国在迫切地等待我们!”
随后,他拒绝了优越的工作条件和优厚的物质生活待遇,拒绝了美国经济合作总署(ECA)的救济金,毅然告别女友,取道香港回国。
在他的精神感召下,数以千计的海外学子开始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祖国怀抱。他之后60余年的人生,全部献给了脚下的这片深爱着的故土。他被称为“中国工程科学界支柱性的科学家”;在两弹的研制中,他被誉为“科技众帅之帅”;他说:我这辈子主要做的就这一件事,搞中国的核武器;他的一生满载传奇和荣耀……在浩瀚的宇宙中,有一颗小行星以他的名字命名——朱光亚。
抗战胜利后,国际著名弹道学家俞大维找到物理学家吴大猷、化学家曾昭抡、数学家华罗庚,并由他们各选两位杰出的年轻学者,一起赴美考察、学习原子弹的相关技术。吴大猷选了朱光亚和李政道。
1946年8月,朱光亚等人赴美。可美国政府规定:凡是与原子弹有关的科研机构,包括工厂,外国人均不得进入。这让朱光亚认识到,美国决不会帮助中国人发展科学技术,作为中国人,要发展就得靠自己。
1946年9月,朱光亚进入密执安大学学习,选择了核物理专业,1950年获博士学位。留学期间,朱光亚的学习成绩全部是A,并在《物理评论》上相继发表了4篇英语论文。
当时,密执安大学的中国学子十分关注国内形势。朱光亚在担任中国学生的学生会主席时,常常组织一些活动,围坐在草坪上传阅《华侨日报》,宣读家信,传递国内消息。此外,在芝加哥有假期营地,中国学生有时参加夏令营、冬令营活动。通过这些活动,朱光亚向大家宣传国内形势,激励大家的爱国情怀,呼唤同学们努力学好科学知识报效国家。
1949年10月1日,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,朱光亚呼吁大家回国参加新中国的建设。他认为,只有把个人命运与祖国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,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献给祖国,个人的人生价值和理想才能实现。
回望那个激情澎湃的年代,和朱光亚一样,一批爱国知识分子掀起了归国潮,向世界显示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:与朱光亚先后回国的钱学森,在他提出归国要求后,立即遭到美国麦卡锡主义的迫害,但钱学森不改初衷,在失去自由五年之后,毅然踏上归途;老物理学家赵忠尧,冒着生命危险把国外购买的静电加速器部件等珍贵器材带回国,使我国得以在1955年就装备了第一台质子静电加速器;著名核物理学家钱三强及夫人何泽慧,归国前还带回了约里奥·居里赠送的宝贵的放射性元素,为祖国核工业的创建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;为“两弹”研制作出重大贡献的邓稼先,1950年归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到天安门广场瞻仰五星红旗。他一生为中国核武器研究作出重大贡献,在1986年辞世前12天,专门又一次到天安门向五星红旗行注目礼;从英国爱丁堡大学毕业后回国的物理学家程开甲,在西北核试验基地隐姓埋名,一干就是20年。当有人说他不回国成就会更大时,他说:“我不回国或许成就更大,但决不会有现在这样幸福,因为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和我的祖国联系在一起……”
鲁迅曾说:我们从古以来,就有埋头苦干的人,有拼命硬干的人,有为民请命的人,有舍身求法的人……这就是中国的脊梁。
今天,当“朱光亚”星从我们头顶划过时,我们应该抬头仰望,我们应该想起老一辈科学家们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,那一颗颗充满热血的心。
我们更应该低头看看脚下——自己的青春是否无愧于这片被星空耀得光亮的土地!
(本文根据《中国青年报》《人民日报》海外版相关报道整理)